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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姝百無聊賴的看著眼前的院子,長長的歎了口氣。
院子裡富麗堂皇,裝飾精緻華美,已經是這棟莊園裡最好的地方了。
可再美的地方住幾天也就住夠了,謝姝已經無心欣賞眼前的美景,隻覺得快憋瘋了。
自從被李二郎從山裡撿回來後,她已經不知道歎了多少次氣了。
誰能想到呢,自己不僅穿越了,還穿越到一個極其奇葩的地方。
不是這裡的男人風格高,而是這裡男多女少,女子生而尊貴,高男人一等。
現代社會是一家女百家求,這裡就是一家女千家求。
而且這裡還是修仙世界,人人修真問道,講究靈根境界。
女子依據修為,分為女郎,女君,女尊三種身份。
謝姝一個失憶的小女郎,修為也不高,為了自身的安危清白,她現在隻能以失憶為藉口厚著臉皮賴在李家。
至於以後,走到哪裡說哪裡吧。
歎氣了十幾次以後,她決定出門,再憋下去,她非瘋掉不可。
走在寬闊的庭院裡,見來來往往的人各個身材高大,孔武有力,就連那掃地端水的小廝,也是身姿如鬆,肌肉強勁。
反觀謝姝,一副貴公子裝扮。頭頂玉冠,腳蹬皮靴,身披一條雪白的裘衣,整個人唇紅齒白,猶如畫裡走下來的仙童。
一路上,謝姝不斷的迴應眾人的熱情的招呼,臉笑的都快抽筋了。
謝姝艱難的來到演武場,向守門的護衛問到:“李二哥在裡麵嗎?麻煩給我通傳一聲。”
那人忙不迭的介麵:“不麻煩不麻煩的,謝小郎,你快進來避避風。”
謝姝現在化名謝玉書,是來李家投靠的故人之子。
那人端來一杯熱茶,又在座位上鋪上一層棉墊,方纔招呼謝姝坐下。
他對旁邊同樣獻殷勤的同伴訓斥:“還不進去通報。”
同伴敢怒不敢言,看了眼謝玉書後,戀戀不捨的進去了。
見同伴離去,那人得意的一挑眉。轉頭對著謝姝說:“謝小郎,我前日進城得了一根鹿角哨,給你玩。”
不待謝玉書回絕,他就獻寶似的掏出來,不由分說的塞到謝姝手裡。
謝玉書拿起來打量,隻見其形似鹿角蜿蜒錯落,質地瑩白溫潤。
那人見謝玉書喜歡,開心的不行,他興致勃勃地介紹:“這個東西是用北疆雪鹿的角做的,吹起來悠遠綿長,音如裂石,在野外可是互相聯絡的好東西呢,你看,我也有一個。。”
他給謝玉書看了看他的那個:“你要是找我,隻要一吹勺子,方圓百裡以內我都能感應到。”
一道蘊含怒氣的聲音響起:“玉書可用不著這個東西。”
看見來人,護衛悻悻然不敢開口。
來人是一個少年,一襲青衫,打扮的並不奢華,但腰間掛著的玉佩卻閃耀奪目,正是將謝姝救回來的李二郎。
“二哥。”謝玉書雙目一亮,從椅子上跳下來。
“慢點……”青衫少年,也就是李家二公子急忙上前扶住她。
李二郎撇了那個護衛一眼,銳利的眸子閃過一抹寒光,他將鹿角哨丟回去:“這東西可不常見,隻怕你掏光家底也買不了兩個,還是你自己留著用吧。”
謝玉書見他生氣,拉拉他的袖子,李二郎的怒火頓時無影無蹤。
謝玉書隨著李二郎向外走去,她悄悄的給那個神色懨懨的護衛道謝,見那人像吃了什麼靈丹妙藥,瞬間精神勃發,不由得暗暗失笑。
這時,演武廳裡的眾人蜂擁而出,他們圍著謝姝,左一聲玉書,右一聲謝小郎,聲音不絕於耳,個個熱情洋溢。
明明剛纔還在演武廳裡打的你死我活,在謝玉書麵前,卻褪去了原來的好勇鬥狠,變得溫柔和善起來。
可即使這樣,謝玉書也被嚇得落荒而逃。
出門後,謝玉書扶了下散亂的髮髻,不由苦笑,男人的熱情她消受不起啊。
謝玉書拉了李二郎出來後,就遇上了聞聲而來的李承訓。
這李家小郎長的漂亮,就是脾性惡劣,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屬狗的,自從見著她後就天天跟在她身後,撒嬌賣萌,攆都攆不走。
可謝玉書卻不喜歡他,無他,李承訓對李二郎態度太差了。整日裡頤指氣使,不像是對自己的同胞兄弟,惡劣的倒像是對待家中仆人。
李二郎是謝玉書的救命恩人,為人又溫潤赤誠。可就因為資質不如弟弟,整天被李承訓呼來喝去,謝玉書心裡很是不服。
李二郎對此卻習以為常,他平靜的告訴謝玉書,在星耀大陸,人都是以實力劃分分等級的,弟弟天賦出眾,是天之驕子
為人驕傲些也是應該的。
謝玉書本打算和李二郎一起去後山,這下隻能作罷。
看著垂頭喪氣的謝玉書,李二郎提議去湖邊抓魚。
坐在湖邊,李承訓繃著臉,煩躁的看向並肩交談的二人。自己自從見到小謝哥,就打心眼裡喜歡,天天都想和他在一起。可小謝哥一直都對自己態度平平,反而喜歡跟著二哥。這次也是,真討厭。
李承訓生了一上午的悶氣,謝玉書纔不去管他,隻顧著拉著李二郎說話。
三人正各懷心思,這時,遠遠的一個人影過來,到跟前才發現是李家的管家,他對著三人行了個禮:“二公子,老爺喊你和謝小郎過去。”
不待二人開口,李承訓先急了:“隻喊了他們兩個冇有喊我嗎?”
管家搖頭。
謝玉書和李二郎好奇的對視一眼,相攜離去。留下李承訓在原地跺腳。
進了書房,坐在太師椅上沉思的李莊主看見謝玉書進來,忙站了起來,關切的對著謝玉書噓寒問暖,並道:“這兩日過得可還順心,要是有哪裡不如意,可一定要告訴我。”
李莊主一襲青衫,俊逸出塵,身上的書卷氣使他看起來更像個書生,單看外貌絕對想不到他都已經當爹了。
謝玉書先是謝過了李莊主的關心,又好奇他請自己來的原因。
李莊主沉吟不語,給兒子使了個眼色。
李二郎打開房門,打發走門口的守衛後對父親點了點頭。
李莊主這才說明原委:“過幾日女郎可願與我一道出趟遠門?”
“什麼?”
話一落地,屋內就響起兩聲驚呼。
自覺失態的謝玉書以袖掩唇,不安的望著李莊主。
而李二郎也不解其意,急切地追問:“父親要帶玉書出門?”
李莊主銳利地掃了次子一眼,轉而溫和的對著謝玉書解釋:“女郎莫慌,我並不是要送你走。隻是過段時間是鳳山女尊的生辰,那可是難得一遇的熱鬨場麵,我想讓你去看看。”
謝玉書心中惴惴:“可,可那裡這麼多人,萬一被人看出來怎麼辦?而且要害我的人還冇找到……”
來到李家後,謝玉書推說自己失憶,對前塵往事一概不知,當然也不知道自己身為尊貴的小女郎,為何會獨自出現在人煙罕至的雞鳴山。
李莊主倒是有幾分猜測,他覺得謝玉書應該是出自某個不知名的小家族,因為美貌引來彆人的覬覦,招來這無妄之災。
李莊主說,實力弱小的家族如果有女郎降世,一般會選擇世家或宗門聯姻,否則單憑自身,很難保全女郎。
他無意間說道,一個女郎可保家族百年興盛,也難怪有些人家明明實力不濟也要鋌而走險。
這番話聽得謝玉書花容失色,她想問的更仔細一些,但李莊主卻怎麼也不肯說了。
這次一聽要出門,謝玉書內心就滿是忐忑。
李二郎看出她的不安,想要安撫她卻不敢造次,倒了一杯熱茶給她。
茶香嫋嫋,一聞就不是凡品。熱水進腹,謝玉書平靜多了,她感激一笑。
李莊主在謝玉書飲完茶後才說:“女郎現在年齡還小,稍作個打扮就能糊弄過去,可這卻不是長久之計,待女郎年歲見長,要出趟門可不容易了。女郎又不能永遠呆在李家。”
李二郎在旁聽著,心裡的話脫口而出:“怎麼不能!”
李莊主厲聲嗬斥兒子:“大膽,你還敢私藏女郎不曾?”
訓完兒子,李莊主繼續對謝玉書說道:“我這裡有一種符篆,可以掩飾性彆。隻要女郎隨身攜帶,除了高階修士,冇人能認出女郎的身份,這件東西足可保這次出行無憂。而且出門看熱鬨是其次,最主要的是我想讓你見見鳳山女尊。”
李莊主進一步解釋:“鳳山女尊是當今女子之首,實力強橫,為人正直。那些人強搶女郎之人在她麵前不過是跳梁小醜。隻要得到她的庇佑,女郎就什麼都不用怕了。”
謝玉書明白李莊主的言外之意,自己不可能永遠藏在李家。既然遲早都要出頭,不如找一個最大的靠山。
可她又有些遲疑:“鳳山女尊地位這麼尊貴,我們能見到她嗎?”
此言一出,原本侃侃而談的李莊主變得有些不自然,他清了清嗓子:“我自有辦法。”
謝玉書不知道裡麵有什麼內情,
決定回去後問李二郎。
她小心翼翼地說道:“李莊主,我有個不情之請。”
“姑娘儘說無妨。”
謝玉書斟酌著言辭:“李莊主,這件事我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即使到了到了鳳山女尊那裡,我也隻想她一個人知道。”
李莊主自然滿口答應。
從書房出來後時天色已晚,月上枝頭,皎潔的月光透過斑駁樹影撒在謝玉書的身上,忽明忽暗的臉色更顯得心事重重。
李二郎心裡也極為不安,但他還是強打精神安慰謝玉書:“放寬心,父親不是說了嗎,這次主要是帶你去見見世麵,未必就要留在那裡。而且如果你不願意,就是鳳山女尊也不能強留你。”
夜涼如水,晚風吹來陣陣花香。謝玉書看著眼前芝蘭玉樹的少年,心忽然就定了下來。-